站长推荐
撸片必备神器

醉春风 贞女的堕落史

—彩虹糖
2025-12-12

啸花轩为清初书坊,故知此书约刊于康熙年间。

书叙明万历年间,苏州娄门外富翁顾外郎生有二子一女,大儿子叫大郎,女儿唤作顾大姐。大姐从小立志贞节,大郎买得秀才名号,进学那天喝得大醉,竟然闯进妹妹闺房,要强奸妹妹,顾大姐坚决不从,大声呼喊,方得幸兔。

顾大姐嫁给张财主第三子张监生为妻,张监生好色贪淫,常留连花柳丛中,未婚前即与京师徐监生的大小娘子通奸,还奸污了徐的女儿,张家的教书先生杨某帮闲隐瞒。婚后,张监生仍借口到宾馆读书,与徐家诸女往来,张财主听到风声,将帮闲的杨先生辞退,杨便唆使张监生躲进虎丘铁佛寺,张财主思子心切,只得请人召回。顾大姐劝改邪归正,张监生根本不听,反而嘲笑她不解风情,没人喜欢,气得顾大姐伤心不已。

张财主死后,张监生更是肆无忌惮,公然在虎丘包下名妓张三,整月不归。顾大姐让小厮阿龙领自己到虎丘寻夫,恰逢张监生出游不见踪影。阿龙乘机怂恿大姐游虎丘山,游山时,在阿龙挑逗下,不甘寂寞的大姐迈出了第一步,与阿龙苟合。回家后,大姐提拔阿龙当管账的,并让阿龙到处寻找标致男子,日夜宣淫,甚至招三个男子同睡,还倒贴银两给姘夫。结果张家门庭若市,顾大姐丑名远扬,远近都知道苏州有个“百花张三娘”。

张在南京当监生,不时出入风月场中。不久,听到了顾大姐的风流韵事,气愤回家。但转眼一想,是自己将她丢在空房独守,故有此事,不如大家互赔不是,重新和好。所以到了家中,他只是劝大姐改过从善,便随业师到石湖治平寺读书去了。大姐见丈夫宽容自己,仍不思悔改,反而变本加利,更为放纵。一日,大姐与一帮浮浪子弟在游船上公然淫荡,恰被张监生撞见。张监生不露声色,收拾家当,将儿子接到治平寺,同赴京师,从此他下定决心,发奋攻读。

大姐全不知情,等到有人从镇江捎来张监生的休书,方知自己已被扫地出门。回到娘家,她生活没有着落,干脆当了妓女。一直到年近四十,才想到要嫁入,便嫁给黄六秀才为妾,为另一小妾所嫉,被黄六安置到朋友邹四家寄住。大姐又看中邹四,舆之通奸,引起黄邹两人争讼公堂,被判官卖为妓。大姐当官妓受尽侮辱,回过头思念张监生,就和阿龙一齐进京寻找。这时,张监主已娶从良妓女赵玉娘为妻,并升任南京经历,正欲南下。阿龙求见,张监生以顾曾义断恩绝,不肯收留。

顾大姐只得在京师以学戏为生,最后沦落街头,腹痛而死。后张监生因病亡故,赵玉娘甘愿独守空帏,受到人们称赞。

这是一部十分矛盾、复杂的小说,顾大姐原本是个好姑娘,她生得如花似玉,真正赛过西施。从小儿见哥哥读书,她也要读,就识了满腹的字。看些戏文小说,见了偷情的事,她就骂道∶“不长进的淫妇,做这般没廉耻的勾当。”这样一个纯真、美丽又知书达理的女子,如果嫁给一个好丈夫,自然会成为贤妻良母。可惜她所嫁非人,丈夫是个流氓、淫棍,而且屡劝无效、屡说不改,把老爸气死,也将贤慧的妻子逼向绝境。

顾大姐毕竟是个有血有肉、有情有欲的少妇,情欲的需要无法抑制,报复心理也越来越强烈。于是,在失望之馀,一个偶然的契机,使她尝到了性的滋味,饥渴的大姐便如痴如醉地走向深渊;犹如一根小小的导火索,引爆了她心中的欲火,将她投入了肉欲的火坑,欲念燃烧、恨火燎原,一发而不可收。可以说,顾大姐堕落的主要原因不在于她,而在于那个无情无义、毫无责任心的浪荡公子张监生。对顾大姐的堕落与变化,作者在字里行间似乎也有所同情。

然而,在本书的后半段,作者却对这位弱女子横加谴责,给她安排了辗转倒卖、沦落风尘、最终死于非命的悲惨下场。在这一基础上,作者推出了“自作孽”的题旨,暗示顾大姐的不可救药。与此同时,作者又给张监生安排了一个从良妓女赵玉娘为妻,赵玉娘孤身独居,肉欲难熬,但她宁可用手淫,或以淫具助淫的办法来解决性的需要,而不去重操旧业。作者的用意很明显,但将赵、顾二人作对比,以进一步突出顾大姐的淫荡,说明她的下场完全是咎由自取。

为了表示公允,作者在第一回中说∶

大凡天地间的人,偏有裙带下的这件事再不明理。一样阴阳二物,夫有妇,妇有夫,尽可取乐。男子波波急急,镇日想偷婆娘;女人波波急急,镇夜想偷汉子。男子们,人说他淫人老婆,就欢喜了;人说他老婆淫人,就恼怒了。女人们,真实做淫妇,便忻忻以为乐,人骂声淫妇,便悻悻以为恨。

┅┅

这里,作者对男女间伦情的当事人,各打五十大板,都以为是“自作孽”的丑事。本书的前半部分对张监生的纵情声色、抛妻离子、夫纲不正等荒唐行为也是颇为不满的。可是,随着情节的发展,那张监生不知怎么搞的,幡然醒悟,先是将宝贝儿子带到身边作为重点保护对象,然后写休书、上京师、发奋读书、博取功名、进官加爵、再娶贤妻,直至死了以后,还有大活人替他守寡,让他在阴世也过得心理平衡,老婆终究没再让他人交合。一句话,给这个大淫棍安排了一个绝好的出路。

于是,本书的所谓报应,成了不公平的、对女子的单向惩罚。这种惩罚非但无补于事,而且只能使天下男子更为无所顾忌、大胆妄为;使天下女子更为愤慨,以至试图报复、走向极端;或者放弃任何抗争,做丈夫俯首贴耳的奴才、性宣泄的工具。这就是“夫权社会”的真理,也是作者的写作宗旨、思想底蕴。

相对上述不合理的思想宗旨而言,本书有处描写倒有点道理。顾大姐规劝丈夫时,书中有这样一番对话。

顾大姐说∶“你偷了婆娘,不要我管;假若我也偷了汉子,你管也不管?”张监生遣∶“羞羞羞!你面庞虽好,又不会骚,只怕也没人喜欢你。”只这一句话,便伤了老婆的心,嚷起来道∶“你偷了婆娘,又躲去了许多时,你还说我不会骚,没人要我,看我有人要没人要!]

不久,顾大姐以实际行动实践了这番话。尽管“以淫抗淫”的做法,并不合理、也不高明,尽管这种实践付出的代价很大,但是我们也从中看到了顾大姐鲜明的个性、她所承受的大山般的压力,以及其中闪烁着的某种反传统、反压迫的可贵的火花。

道光十八年(一八三八)江苏按察使设局查禁淫词小说,道光二十四年(一八四四)浙江巡抚、学政设局查禁淫词小说,同治七年(一八六八)江苏巡抚丁日昌查禁淫词小说时,本书均在应禁之列。

《完》

从我贴《绣榻野史》的反应看,好象喜欢古典的网友不是太多。

今特别先把《醉春风》序言辨识好贴出,若没有人喜欢,我也就不做或不贴了。

第一回处子深闺心性劣富儿书馆梦魂颠

醉里神飞,越正初秋,一帘细雨,半天残月,风月情肠无说处,满眼飞飞蛱蝶,欲草兴亡书几叶,墨干笔软心多咽,想风流底事无关节,闲伸纸漫饶舌。

娇娘趣事从头说,笑贪花浪子,连本几乎尽折,男狂女荡一般心,何啻如饥若渴。又谁怕人言喋喋,写艳词了得似,总不如一笔都描出,流传地无休歇。

《贺新郎》

这一首诗馀,只说本部大概,若说到十分可笑、十分可丑的事。

真正令浪子动情,正人发怒,愚夫学样,慧子勒规。若聪明识字的女子,越触动了羞恶愧悔的心,改淫乱为端庄了。

大凡天地间的人,偏有裙带下的这桩事。再不明理,一样阴阳二物,夫有妇、妇有夫,尽可取乐。男子波波急急,镇日想偷婆娘;女人波波急急,镇夜想偷汉子。男子们,人说他淫人老婆,就欢喜了;人说他老婆淫人,就恼怒了。女人们,真实是做淫妇,便忻忻以为乐;人骂声淫妇,便悻悻以为恨。

还有一等∶这一个女人,爱那一个男子;那一个男子的老婆,却又不爱丈夫而爱别个。这一个男子,爱那一个女人;那一个女人的丈夫,却又不爱老婆而爱则个。还有一等∶男子偷了个女人,正打得火热,忽又见了个女人,还不如前偷的女人标致,却又丢了前偷的女人,倒去偷那不十分标致的这个。女人偷了个男子,正打得火热,忽又见了个男子,还不如前偷的男子风流,却又丢了前偷的男子,倒去偷那不十分风流的这个。真正解不出、想不来。

曾有北通州一个公子,有才、有貌,人都道他北人南相,该利于南闱。他就廪生援例,做了南国子监监生,到南京坐监。春三月,雨花台游玩,遇见了个绝色的女子,只跟得一个清秀的丫鬟。公子魂飞魄散,一步步跟他回去。那女子也有顾盼的意思,原来那女子,却住在南门外一个大大房舍,丈夫反在北国子监坐监。久旷的人,烈火干柴,丫头做脚,竟留他进去宿了。两个如夫若妇,顷刻不离。

那女子的丈夫,在北京坐监,却为外夷,进了喜峰口,京城一带都逃散了。公子一家,纷纷往南奔走,他妻子也是官宦人家一个千金小姐,标致不消说了。失落在后,大雪漫天,阴风蔽野,亏了女子的丈夫,救了他性命。小姐说起丈夫在南方坐监,要求带往南京寻取丈夫,就雇了个船。怕路上不便,只得权说做夫妻,谁知权不多时,两个烈火干柴,也就做了夫妻了。到了南京,两下相见,方才转换。

又有一个赵甲与近怜周乙相好,赵甲见周乙的娘子标致,千方百计去谋奸他,那晓得赵甲自己娘子,也看上了周乙,倒做了岸舶船,先与周乙情蜜了,后来周乙的娘子死了,赵甲也死了,赵甲娘子反嫁了周乙为妻。正所谓∶

试看檐头水,点滴不差池。

且说万历年间,苏州府城,有个娄门外地方,姓顾的外郎,有两个儿子,都从师读书。一个女儿大姐,生得如花似玉,真正赛过西施。从小见哥弟读书,他也要读,就识了满腹的字。看些戏文小说,见了偷情的事,他就骂道∶“不长进的淫妇,做这般没廉耻的勾当。”

只有一件∶日常间梳好头儿,掠好鬓儿,扎缚一双好小脚儿,穿的衣服,务必要鲜鲜润润,里外都新。他父亲是一滑吏,又是乡里小户出身,不肯十分做绫罗的。他苦苦的再三要好,就闲在家里,也打扮得妖妖娆娆,千人道好,万人道强。

偶然一个江西算命的,他父亲请到家算命,算到大姐的,那先生啧啧的赞道∶“好个女命!做有名目人家的媳妇,手执权柄,做财主婆。只是金水在命同宫,好色欲而假清高,第七夫宫生了孛星,招夫必然贪色,庚辰生,生在八月,又是酉时。果老五星上说得好∶申子辰,鸡叫乱人伦。连亲生骨肉,不要怪我说,也要做出丑事来。又乙与庚合,有庚合两乙,四重夫星,必竟夫命硬,似他才没鸳鸯拆散的苦,日下红鸾天喜动了,该有人求亲,不可错过,错过反要生灾。”

顾外郎道∶“正有一个张监生家,他第三阿郎,在这里求亲,被我讨得八字在此,求老丈一看。”那先生问了八字,细细轮算,笑道∶“好得狠!好得狠!这小官大你令爱二岁,丁丑生,今年二十岁了,己酉丑,跃马南方走。他枕花煞在午宫,却有当年流孛星,也在此宫吊照。妻宫命又硬,煞又重克他不动的,正好做一对风流夫妻,该许他!该许他!”算完了这女命,又把合家的算了。顾外郎送了先生命金,送他出了门。进了门就对老婆说∶“叫媒人允了张家亲事。”

其时提学按临昆山,读书的,都去考科学考进学,顾外郎的大儿子,略晓得些之乎者也,只因父亲要一个秀才支撑,就费了三百馀金,钻谋进学。从来新秀才送入学,回家拜了家堂,参了父母,就与姊妹兄弟对拜。这顾大是乡里书痴,看得秀才天大地大。拜过了家堂父母,便大模大样道∶“我如今是皇帝家的人了,妹妹弟弟都该拜我。”那吹手与拿旗的,都笑起来,顾外郎喝了一声,顾大只与妹弟作了两个揖,也就罢了。诸亲百眷,大半乡里来的,称贺已毕,入席吃酒。有请为证∶

乡村最广是肥牛,见领蓝袍即状头;

不是秀才才学好,衣冠怎便冰狝猴。

且说顾大这一夜,自道是个秀才,手舞足蹈,也不管老官在面前传杯弄盏,吃得烂醉。顾外郎肚里,却有三百两头的懊恼,见他如此狂放,好生不快,对他道∶“你的酒够了,且进去罢!”顾大只得抽身入内。因进门的时节,看见妹子打扮得妖妖娆娆,又想算命先生道∶“申子辰,鸡叫乱人伦。”忽然醉后动了禽兽心肠,要去偷妹子。

那顾大姐,原独自一个睡在后楼一间小房里。只因夜深,先去睡了。顾大轻脚轻手,走到楼上来。无巧不成话,因顾大姐倦了去睡,忘记闩房门。顾大轻轻一推,早已推开,桌上的灯,已半明不减了。

顾大轻轻走到床前,听得微微鼾声,如已睡熟。竟脱了裤子,扒上床去,把手先去摸 。

顾大姐是极睡得惺松的,斗然惊醒,问道∶“阿呀,是那个?”

顾大道∶“妹子不要嚷,是你哥哥,新秀才!”一头回答,一头已捱入被里去了。顾大姐大叫起来道∶“阿哥强奸妹子!好没廉耻的乌龟!”顾大用强,竟把他两腿扑开,拿 往小 里乱搠,还亏黄花女儿,再搠不进。顾大姐大嚷大叫,顾大只是不放,忽然大泄,那精流了满 门,顾大姐见他不肯住,叫喊又没人听得,心慌意乱,把手在他脸上乱挝,挝了三四条血痕,顾大才跑下床走了。

顾外郎的妻房,偶然听见女儿喊声,只得走到后楼,看看顾大姐正在那里哭哭骂骂的道∶“贼乌龟,弄了我满肚子面浆也似的,叫我怎么做人?”娘走近前,问了明白,也骂道∶“天打的禽兽,一个妹子也想强奸他。”骂了一会,对女儿道∶“你不曾被他破身么?”顾大姐道∶“不曾,被我挝碎了脸,才跑了。只是流的不知什么东西?”娘把手一摸,摸着了精,叫起来道∶“这是精了。”又摸摸小 儿道∶“果然不曾破身。怎么进也不曾进去,就丢了?有其父必生其子,与他爹一样没用的。只是一件,秀才比平人不同。你不要说了,怕外人知道了,既碍他的前程,又怕没人娶你,只得隐恶而扬善罢了。”

到了第二日,顾大只得推病,不敢起床。母亲骂便骂了他一顿,也不向顾外郎说。有一挂枝儿为证∶

小贼精,你如何把妹子来逅。同窠生,并肚长,怎配鸾俦。

嫡亲骨血要把淫根凑,不是猪和狗,定是马和牛。还亏他妹子的无知,也险些兄出场丑。

自从这番罗嗦,顾大姐越越防他,再不与他接话。他却怀恨了妹子,常带小朋友来家,去引诱妹子,指望他有了件歹事,好出这口闷气。那知他心如铁石,再不动心,常对娘道∶“算命的说我犯桃花,又说我什么犯四重夫星,我偏要做个贞节妇人,象那古人说的,烈女不更二夫,替爹娘争气。”他娘道∶“我的儿,这是极好的了,我催爹去早早定亲,完你终身大事。只怕张家也只在月里,定然送聘来,年里便要娶亲哩!”

你道这张家是谁?却是新家巷里一个大财主,是个秀才援例的监生。所生三子,大儿子已进学做秀才;第二儿子读书不成,只靠当铺过日;第三儿子略晓得几句文本,张监生的爱子。见他考童生不得进学,十九岁上,就替他纳了捐,做个民例监生。只因母亲没了,大的、第二的都已成亲久了,张监生另分析他,各居各爨,自己只同这小三监生,在新家巷祖居居住。两个哥哥只分得万金一个。张监生倒存留有三万金,与这第三个爱子。请一个教书杨先生在家伴读,平日间奢华富贵,真正苏城第一。

你道为何这样富家二十岁尚未娶亲?因他命硬。聘过了李举人家女儿,归绒线家女儿,都望门鳏死了。故此还是个鳏夫。父亲替他打听得顾外郎女儿,有七八分容貌,哥又做了秀才,家私也有几千金。

因此上媒人一说便成。那知张三监生,只为做亲迟了,偷婆娘、嫖小娘,无所不至。那小户人家,不正经的女人,拚着用些银子,不知勾搭上了多少。这也还不打紧,有一个走京的徐家,住得相近,每常姓徐的上京去了,家里娘子,只三十六七岁,又一个小娘子,只有二十一二岁。大娘子所生一女,已十五岁,家里一老一少,两个伴当,都有妻子。年少的伴当,跟了主人往京,只留老仆并两房仆妇在家,过其光阴。

张三监生打听他男子汉不在家,就日日在徐家门首,走来走去,行奸卖俏,不只一日了。原来徐家小娘子,从小儿好踢球,若有街坊上踢球的,他便饭也不吃,直看到了。

张三监生偶然一日,带了两个球师,故意在他门首,宽展地上,踢球卖俏。那知正中其意,就看他个不了。张三监生自恃模样儿也好,年纪又小,趁着踢球转来转去,捱身在徐家门边与小娘子们,只差得一尺路儿,恨不得搂一搂,只碍得聚人眼目。张三监生故意把袖子一撇,一条汗巾刚刚撇在小娘子身上,小娘子笑了一笑,竟藏入自己袖里去了。张三监生明明知他有意,又踢了几回。球师道∶“饿了,我们去吃饭。”大家才收拾了排场。

先是小娘子丢个眼色与张三监生,那张三监生魂不附体,一连丢了两三个眼色,被球师扯了回去。自此之后,张三监生日日来刮,逐渐儿挨到门里,亲嘴摸乳、无所不至。

到了重阳那一夜,小娘子竟瞒了大娘子,把张三监生悄悄领入自己房里,藏在房上去了。小娘子原与大娘子一心一意的,怕不通他知道,到底不妥;又恐怕一个小后生,让他先抽了头筹,只得且瞒他一夜,明日再说也未迟。忙忙的同众人吃了夜粥,只推肚痛,把门关了。就象饿鹰见了麻雀儿,搂了张三监生哼哼的要弄。虽是张三监生也还是二十岁嫩货,不十分筋节在行。才把 放进去,就心肝亲肉叫起来了。抽到二百多抽,小娘子流的骚水,也不知多少?正所谓∶久旱逢甘雨。快活难当。弄得热闹。凭他千兵万马杀来,他两个总不知道。

谁料大娘子是个乖人儿,适才见小娘子心忙意乱,况兼这几日,没一日不在大门首看人,有些疑惑,心里想道∶“就是有个人儿,该通我知道,同欢同乐,才是一心一意。不信倒瞒了我,自家受用得到底。”走到小娘子门首听,便个说话的,又听了半晌,不象说话了,有些哼哼之声,只道果是肚痛。走了回来,却因动了念头,再睡不着。只得又披了衣服,开了出去。女儿问∶“娘那里去?”大娘子道∶“你自睡,我看看二娘肚痛也不痛了。”又一步一步走出来。真正此时此际,就是村夫老子也是好的。有一曲黄莺儿为证∶欲待把门敲,怕无人枉这遭,不住的小鹿在心头跳。非关太骚,只因久熬。头 的 了我 的 好心焦,满身寒噤,难度此良宵。

且说大娘子走到小娘子房门首,听见里面说话,是明明有人在房里了。又想一想道∶“我与他情同姊妹,不比别人家,分大分小。不信他瞒我独自快活。一向都静守空房,他也熬得久了。勾搭上了个人,先受用一夜才与我说,我如今若撞破了,他又没趣,我又不好就做甚事。不如且熬了今夜,看他明日怎么说?”只是门户着实紧看着,料那人飞不出去,只得怏怏回房。

小娘子与张三监生,直弄到四更天才住。小娘子心上担着鬼胎,再也不睡。到了清早,侧耳听声,听得外边开门,他就推醒了张三监生,吩咐道∶“你且悄悄的睡,人眼正多,还出去不得。待我大娘那边调停一调停就来。”

蓬着头,走到大娘子房里来。只见大娘子已起身了,正呆呆的立着。小娘子看看四下没人,就跪在大娘子身边道∶“姐姐,你妹子告罪了。”大娘子笑道∶“恭喜恭喜,还不曾替你暖房。”小娘子道∶“实实勾搭了一月多了,我曾替姐姐说,就是踢球的小伙子。昨黄昏时节,竟不知怎么,闪在我房里。我正肚痛回房,被他缠住。不曾先来禀知姐姐,大家取乐,望乞姐姐饶恕。”大娘子扶他起来,笑道∶“弄了这一夜,你肚子不痛了么?”小娘子道∶“姐姐不要取笑。如今请问姐姐∶他要见见你,若是姐姐肯,总承他留他在此,且相伴他一两夜。姐姐若是怪他,就打发他去,不许他再来了。”大娘子笑道∶“想是你够了。你自去看!眼底下都是青的,也不量思奉承奉承我?”小娘子满面堆着笑道∶“我知道了。”

竟跑到自己房里,说了这话。就留张三监生悄悄住在房里。小娘子梳完了头,打扮得花花朵朵,比常越觉精彩。张三监生又搂着要弄,小娘子道∶“等我引大娘来。他也只得三十多岁,比我还风骚哩!

半年都不见男子汉的面,你见过了,就竭力奉承他一遭。你我的情,才得长久。”说罢自去。

那知大娘子久旷的人,又兼昨夜动火极了。巴不能够就弄一弄。

正要叫老仆妇送粥到二娘房里,恰好二娘走来。大娘子道∶“我正记挂你们饿了,要拿粥进来。”小娘子道∶“我已叫老仆买了些湿糕吃了,粥且慢慢的不妨。”大娘子笑道∶“糕里裹有人参的便好。”小娘子也笑道∶“小后生有气力,大娘子试一试就知道了。他要见见你,我同你进去。”大娘子待不得一声,轻移蓬步,就同小娘子进后房来。张三监生深深作揖,大娘子回了一福,脸就通红了。小娘子道∶“我去支使买鱼肉去,大娘,你且宽坐坐。”说了自去。

大娘子才开口道∶“我们两个虽是大小,情同姊妹。自从我家官人年年往京,我姊妹守他闺房,再不胡行乱做。这番官人去得忒久了。闻得 缎卖不得,只怕还有一两个月不回,故此我妹妹久旷的人,就与相公有了缘法,不比我三十岁的人,还好忍耐。”

张三监生见他异样妖娆,又小娘子吩咐他竭力奉承,只答应了几声,并不回话。一把抱住,就插手摸 。湿湿的.毛毛的,好不动火。抱到床边,扯掉裤子,忙忙把 插进,大娘子并不推阻,凭他大弄。大娘子娇声娇气说道∶“心肝!你把 头顶在我 心上,我就快活要死了。”张三监生是初出茅芦,还不能十分通透。听了 心二字,把 头往里面找寻。果然有一似肉非肉,似骨非骨的东西,比大拇指略大些。他找寻着了,着力顶,顶得花心里骚水直冒。大娘子乱叫∶“射杀了!射杀了!”弄了一个时辰,小娘子走来,低低的道∶“姐姐且起来,外面看看,不要被下人省觉了。夜里正好大射哩!”大娘子才立起身来,穿了裤子,说∶“我快快去布饭来罢!”向张三监生笑了笑儿出房去了。

小娘子只因听得久了,心上骚痒,又扯张三监生弄了一遭。大小两个一 儿热了,留情郎住了四夜,才放他去。

父亲只道在馆里宿歇,那知儿子做此勾当。杨先生又只奉承学生,事事瞒得铁桶,反去寻了春药与张三监生吃了,常来徐家与这两个骚婆娘弄,小娘子因见女儿有些觉了,反撺掇大娘子把一个黄花女儿,也被张三监生破了身,弄得血喷狼藉。大是没天理的事,怎保得自己老婆不变心肠,做那不良的勾当。

未知后来如何?且听下回分解。

第二回合卺夜恩情美满反目后欢爱潜移

千古文人,司马相如不恶,为文君翻成行簿。吟就白头,不是寻常谑,看春秋,花开花落。

怪底多情,趁蝶寻蜂作乐,把红颜忙中送却。燕燕莺莺,又早穿帘幕,遂魂阵半生着脚。

《风中柳》

话说张三监生和这徐家大小老婆,弄得火热,女儿虽被大小娘灌醉,破了身,却年小不知情趣。张三监生听见父亲已行了顾家的聘,却又贪着徐家女儿,指望辞了顾家,重聘徐家,岂不是个痴子。如此往来了三个月。

徐家主人打从北京回来,正是腊月初八日。张三监生魂颠梦倒,只管走去。姓徐的有些疑惑,着实防闲得紧。每常在家,原是大小两个两夜一轮的,回来还是如此。到了十五夜,该是小娘子房里歇了。

大娘子久已买嘱老仆,传消递息惯了。这夜叫老仆约了张三监生,在大娘子房里干事。只因上一轮流弄久,夜里反睡着了,赶不及五更出去。姓徐的进大娘子房来,大娘子慌了手脚,乘丈夫叩门,把张三监生藏在女儿床上,把被盖着。姓徐的吩咐了些家常话,趁早出门,讨缎疋去了。大娘子道∶“天嗄!几乎做出来。冤家!快些去罢!”就问∶“哪个跟随大官人去的?”仆妇道∶“老鬼。”大娘子对张三监生道∶“后生奴才在家,是极可恶的。你如今穿戴好了,我去看外面没人,你急急走到厅上,不可迳出门去。你高声问∶‘徐奉轩在家么?’等后生奴才走出来,你问了不在家,只说∶‘京里伙计有信来,说有家书一封,托你大官人带回来家。’后生奴才问你上姓,你胡乱说个鬼姓与他,然后慢慢步出门去。就是撞见了我家主公,也无妨。这个法儿尽好。”张三监生依计而行,果然妙得紧。

一来恐怕露马脚。只是行了这法以为没事,只管来得勤了。是非有些昭彰。姓徐的打听了是张监生第三儿子,再三上复了几次,道∶“令郎若再在寒家门首,行奸卖俏,定然没体面了。老相公不要见怪。”张监生才晓得儿子有不肖的事,着实骂了,又要打。急急央媒人来顾家说∶“等不得二月里了,残年几日里,定要做亲。”顾外郎道∶“嫁妆不曾齐备,真正来不及,不是推调。”张监生又央媒去说∶“一些不消费心,成了亲,亲家美情可以后补。只因小儿年纪不小了,渐渐有些务外。乞亲家各为儿女完其美事。”顾外郎只得应允了。

男家拣定了二十六日,不将天月德合,正是成婚日期。虽犯咸池,却是吉星多,不怕。说时迟那时快,张家送了催亲各色礼物。廿四日,顾家先铺了有的嫁妆,打点做亲。

可也作怪,顾大姐自从九月里起,不比起先老实了。夜里睡了,这小 儿便想要弄。肚里主意虽有,却自言自语道∶“人生在世,不做贞烈之妇,便做淫乐之人。切不可不贞不淫,造不成节妇牌坊,又不得十分快活,有谁知道?”只这一点念头,想是丈夫坏了黄花女儿名节,故此未婚的妻房,也就变做不好的人了。有诗为证∶贞淫非是不均匀,贞者难逢淫者真;

年少郎君贪别色,我淫淫我现前因。

且说张三监生听见说做亲,却也不想徐家去了。到廿六吉日,张家娶亲,不比那小户人家。五六十高灯,五六十火把,三起吹手,迎亲的亲友也有二三十位,好不齐整。娶到家里,拜堂撒帐,自不必说。张三监生只等挑了方巾,看看新娘子面庞。顾大姐原是美貌的,况兼灯烛照耀,又道人逢喜事精神爽,真正花花簇簇、袅袅婷婷,比徐家母女三个,好七、八倍。张三监生见了,手舞足蹈,快活不可言。

众亲友筵席散了,两个新人在洞房中,好不有趣。新郎吩咐丫鬟出去,便掩上了门,忙忙把新娘一搂。新娘假意把手推住,却松松的不十分用力。被新郎已抱往床上,脱去了上下衣服,与他轻轻开黄花了。有挂枝儿为证∶

俏冤家,才上床,缠我怎地?听见说∶你一向惯缠别的,怕缠来缠去没些主意。今夜假温存,缠着我,日久真恩爱,去又缠谁?冤家,你若再要去缠人也,我也把别人缠个死。

且说张三监生,是久惯偷婆娘的人。把个新娘弄了又弄,弄得满流血,告饶才罢。真正美满恩情,你贪我爱。两个早也弄晚也弄,准准一个月,不曾出房。

俗语说∶一个月看房。顾家来做了满月。次日,张监生走到新人房门口,高声叫∶“三官!你该书馆里去了,杨先生已到馆了。”又叫∶“三娘子!你明早催他出去,每日完了工课,凭他进来。”三娘子也都应允。从此张三监生,虽只是照故事读书,却也还像模样。徐家也竟不去了。

那知徐姓的见家里没甚歹事,况且北京伙计生意,只得又收拾了缎疋,带了一个家人上京去了。去得半月,母女三个又熬不得了,连连叫老仆来寻。

这张三监生,偷鸡猫儿性不改,与杨先生商议了,只说馆里工课多,须十日内,五日住在馆里过夜,才有前程。张监生被他们哄信了便也不来查馆了。张三监生便溜进徐家打诨,大娘子接迎道∶“心肝,这等日子想煞我了,怎么也不来走动?”张三监生道∶“馆里耽搁,一时走动不了,时时也想来的哩!”大娘子道∶“美景良辰,岂可虚度。”于是用手去握张三监的 ,乍然突起,自身上前去把 凑顶迎入,啧啧有声,满心欢畅,真个你贪我爱,好不受用。

且说小娘子闷得慌,走来寻大娘子闲话,听得两人快活声响,好不欢喜,望着门户哼了一声,大娘赶紧起身,出门唤入,小娘子道∶“姊姊受用了,焉得忘却我呢?”大娘子道∶“姊妹一样,先后无妨。”说着将小娘子往张三监生处推送,张三监生道∶“都是一处,一起凑合,乐趣更增。”随后三人一床连欢。

不觉日子已过半月,张三监生留宿徐家,竟不归馆里。一日,张监生惦记小儿馆里工课,叫家人去馆里唤张三监生,老仆去后杳无消息。随后见老仆与先生到来,张监生道∶“三官怎不来?馆里工课如何?”老仆道∶“三官人不在馆中,先生祗说又出门去了,究竟事由,如何敢问,只问杨相公便知。”张监生喝道∶“我也不打你老奴才,一个教书先生,尚然如此。气煞我也!”抽身入内问问三娘子,三娘子道∶“初做亲时节,原待我极好。后来先生叫他出去睡,就有几夜进来睡,不瞒公爹说,也只像点卯一般了。”张监生恨恨的道∶“苦不曾做亲,没有三娘子,我就该一棒打杀他了。”三娘子劝道∶“公爹且请安置,明日等他回来,公爹着实教训他一番便了。”张监生道∶“自你婆婆弃世,吩咐我好好看这幼子,我何等怜爱他,不道这等不肖。那先生通同作弊,猪狗不如,我如今替管灶上的说,清早不要拿早粥出去,看他怎么说罢。”自去。

到了次日,杨先生指望吃了粥,去通个信儿与学生,等到巳牌,也没点心茶,也没粥。书房小厮,也都不来了,又一老丫头,递得一盘洗脸水,就如死绝的一般。明知是主翁辞他去的意思,只得收拾过了书籍,步出门来,跑到徐家。又不敢大声传话,立了半晌,那常来通信的老仆出来,才与他说知此事,叫他快与张三相公说声。张三监生正为夜里弄倦,才起来梳洗,这一惊可也不小。徐家母女三个,也都慌了手脚,怕张老监生来寻儿子,忙叫张三监生打后门回家。又请杨先生在后门去,与学生街上说话。

张三监生和先生商量了好一会,杨先生原不是好人,反教导他,异上取了些银子,虎丘有熟的僧房,权躲十日半月,待父亲气过了头阵。自古道∶“虎毒不吃儿。”再央亲友送进去。张三监生依他言语,便想阊门外栈房,与管事的取三二十两银子,好做盘费。有诗评道先生的不好处∶

世人须是择严师,师不严时误却儿;

只奉学生图久馆,惯欺肓主骗修仪。

三餐告饱皆精馔,六节全收尽细丝;

伴读任凭人笑骂,帮闲且喜我委蛇;

须知更有该防处,劣对低文师代之。

且说张三监生,到栈房上取了三十两雪花银子,交与杨先生,同叫一只小舡,到虎丘相识的铁佛房,拣了僻静的房,做了下处。只是没得铺盖。僧家的,又嫌他独阳气,那里去借?杨先生道∶“且在半塘接一个妓者来,叫他带了铺盖。过三两日,再到栈房管事的那里取。”张三监生道∶“甚妙!甚妙!但凭先生主张。”杨先生一味奉承刻剥,那顾斯文体面。

张监生原是极爱这幼子的。望了两三日,不见他回,又差人到杨先生家问,先生娘子正道∶“他半月不回。”在那里骂。张监生又气苦,又思念,竟害了一场大病,起身不得,大儿子、第二儿子都来请医调治。见父亲思想不了,只得出一张招子,遍贴通衢。招子上写道∶

出招帖,新家巷张宅。今有第三子某,于某月某夜,同业师杨某逃出在外,不见踪影。父亲思念患病在床,倘见此字,速速回家。若有人遇见收留,乞劝他速回。当谢银十两,决不食言。

你道一个先生,被主人家如此出招子,岂不笑破满城的口?杨先生悄悄回家时节,也曾见这招帖,他希图刻剥银钱,全然不向学生提起。

一个月内,已支过栈房七八十两银子。这日又用尽了,又去栈房支取。栈房管事的人,假意留三相公吃饭,飞也似报与他父亲知道。

随叫他大哥二哥坐只小船,急急跑到栈房,见了张三监生,埋怨他道∶“父亲想你成病,你丢了后生弟妇,反在外不归,亏你心上放得下。”张三监生道∶“因怕爹爹打,故此躲着。”大哥道∶“不打你了,快随我回去!”张三监生只得跟了长兄二人回家。莫说杨先生在虎丘,等了张三监生一日,不见回来。以后直到栈房打听,才知学生被哥哥寻回去了,只得自回家里。

且说张三监生跟了两个哥哥来见父亲,那张老监生只不言语,反掉了几点眼泪。张三监主立了半晌。大哥道∶“你且到自己房里,见一见弟媳妇去。”张三监生走到房里,见三娘子在那里掉眼泪,叫一声∶“娘子,我回来了。”三娘子道∶“我和你花烛夫妻,亏你出门不顾,把我做陌路相看。”张三监生道∶“不是我丢了你,只因我偶做了些风流事儿,我爹要打杀我。自古道∶‘小杖则受,大杖则走。

’只得躲出去了。”三娘子道∶“好个风流事儿,偷汉的淫妇,有什么好处?肯偷你就肯偷别人!我叫哥哥打听过了,他那大小两个,近来又与天官寺小和尚晓云往来,你自痴心,只道偷你一个哩。”张三监生道∶“不要你管。譬如嫖个娼妓,一两一夜,五钱一夜送了他,还要你送替己物件。他们白白把肉身与我睡了,难道是折本生意?”

三娘子道∶“我难道不是肉身与你白睡?毕竟比偷汉精香些。”张三监生道∶“你爹说∶‘春间补嫁 。’如今补在那里!乡间铁秀蟹儿做了外郎,不晓事体哥哥虽是秀才,也只平常,大家不言语罢了,还要说白道黑。自古道∶‘文是自己的好,色是别人的好。’你不要管我。”三娘子大怒道∶“你偷了婆娘,不要我管?假如我也偷了汉子,你管也不管呢?”张三监生道∶“羞羞羞,你面庞虽好,又不会骚,只怕也没人欢喜你。”只这一句,便伤了老婆的心。嚷起来道∶“你偷了婆娘,又躲去了许多时,今日回家,又欺负我。我回娘家去不来了。你说我不会骚,没人要我,看我有人要没人要?”两个反目起来,几乎相打。

大哥二哥知道了,走来劝道∶“兄弟,你出去了许多时,怪不得三娘子恼。”又劝三娘子道∶“老相公现今有病。就是兄弟不好。三娘子只得耐心,倘老相公知道了,越添气恼,可不是雪上加霜?”三娘子道∶“大伯二伯在此,他说我面庞虽好,不会骚,没人要。我如今回娘家去,只要把我日用的盘缠,等我在家出家,吃素念佛。让他另娶个会骚的受用,省得出去偷婆娘,累公爹气出病来。”正嚷嚷乱乱,老房丫鬟跑来道∶“看脉的太医来了,相公们去陪陪。”大哥二哥又劝了几句道∶“三娘子,不可回去,爹爹有病须要耐心。”弟兄三个一迳到前面来,太医道∶“血气已衰,又气闷在胸,毕竟难好。”写了付药去了。大哥吩咐煎药调理,无奈不见起色。一个月后竟病死了。张家上上下下忙乱处丧事。不数日,张三监生又同杨先生仍到虎丘铁佛住了,再接个妓来睡。张三娘子大怒,思量此时吵闹又失丧家体面,遂心一横来要偷汉子。里外走动间,对那大相公、二相公顾盼传情,把他勾搭。

未知后来如何?且听下回分解。

第三回荡子不归生妇怨孤房独守动淫情

好女偏多媚,晨夕心如醉,若然独宿便思郎,睡睡睡。戏水鸳鸯,穿花蛱蝶,尽情酣恣。

礼法周公制,男女须嫌忌,胡为生出有情娘,易易易。是岸泊舡,非舡泊岸,兴妖作崇。

评论留言
热门故事